《渢化湮泊》楔子 隱沒江湖(上)
暮色蒼茫,闇闇黑雲,纏繞著陰森詭異的赤剎峰,一層層掩蔽了這座山的嶙峋陡峭,沉沉地座落在伸手不見五指氤氳的煙霧中。
冷風如刀,雲層厚重,遠遠望去,黑壓壓一片,有如潑墨一般。
赤剎峰下黃沙、亂石,屍骸遍野,空氣瀰漫著一股腥臭,令人作嘔。
陡地,尖銳的呼嘯聲劃破天際!
五條人影有如雷電般迅速無比至於赤剎峰頂上,同時的冷默,不發一語。此乃為武林中令人聞之色變的組織──五爪手。成員依序是步之神月、桃野久水、黑湆、璉、幕飛澗。
只見那群人之中,一位身形高挑,翩然俊雅的臉十分年輕,劍眉下眼若流星,約有二十出頭,此人為五爪手首領──步之神月。
「神月,這麼急著找我們來,事情肯定非同小可。」率先出聲的是幕飛澗,長得容貌軒昂,風姿俊爽,頭戴舞陵巾,身後的鴻雲刀更增添了一股傲人的氣勢。
步之神月淺淺回眸,來不及開口,旁邊傳來璉的抱怨:「神月,你真不夠意思耶,那些不知死活的三腳貓敢來找我下戰帖,想說要拿他們來解解悶,突然就被你給喚過來,真掃興!」
名為璉的人是一名女子,擁有一張殊絕無雙的豔媚之容,身著鵝黃披肩,背後一頭熾烈如焰的紅髮,用赭紅色髮帶束起,更襯托出嬌與媚。
幕飛澗丟了記白眼過去。「少說幾句會死啊?」
「那不是說不說的問題!」誰能了解敵人在眼前任憑自己宰割,卻突然的被喚過來,一隻肥羊從手上溜走,那種心情是無人能了解的。
思己此,忍不住悶悶地自言:「臭神月,你要是在這樣打壞我的興致,我一定會要你好看!」
聽出話中深意,幕飛澗淡瞥了她一眼。「一個女人家,講話怎麼粗理粗氣的?」
「要你管!」璉對著他吐了吐舌頭。
幕飛澗看到她這副模樣,嘴角不自覺輕輕上揚,用調侃的語氣對著她,道:「瞧瞧妳,不僅說話野蠻,連動作也像個孩子似的,誰會想要娶妳?」
「你……」
他是存心找她的麻煩嗎?心中已甚是不悅,還來個火上加油!
從見面至今,兩人已經鬥的沒完沒了,步之神月卻還沒有機會開口。依舊是面不改色,不發一語。
「怎麼回事,神月?」一旁的黑湆等的不耐煩了,把兩人鬥嘴的事拋諸於腦後,談回正事。
黑湆,紫髮隨性披肩,半掩面目,右眼有著一條深長的疤,尖銳而深沉眼眸像是平靜如水的清池,若是與之一戰,被他一瞧,彷彿一股涼意侵襲而來,不由得全身打冷顫。
提起這個名字,人人自危,當年一舉殲滅了武林盟主趙空棠所創的七燁門,過沒幾年,又再度為武林掀起一陣腥風血雨,不敗劍客胡岒也慘敗他手下,伴隨著他的是一把染上許多人鮮血的『若邪』,至此,他,被稱為『血刀』。
據說,與他交手過的人中,獨留一名因小勝半招而僥倖存活下來。但,這只是在中原流傳的謠言罷了,根本無人見過那位神秘之人。
「我們‥‥是否該退出江湖了?」步之神月右手朝後一揚,望著這說不上是風光秀麗的山景。
璉圓瞪雙目,怒道︰「什麼?!退出江湖!步之神月,你今天是來挑我怒氣的啊?」悚然一驚,馬上結束與幕飛澗的鬥嘴,對著一出聲就雪上加霜的步之神月破口大罵。
「五爪手在江湖上已佔有一席之地,為何突然的說這此話?」幕飛澗疑惑不解,想當年五人是如何闖出今日這番的名號,怎可能說放就放。
步之神月沉靜抬眸,道:「這件事我思及多日,作出這樣的決定,完全是顧及到摯友的生命。」
「此話怎講?」幕飛澗神情轉為凝重。
沉默了半晌,步之神月接著口,長嘆一聲道︰「近日六大派已有動作要剷除我們,僅區區五人,要如何對抗蜂擁而來的眾人?」
璉一聽,便即自信滿滿,道:「這就如火上弄冰凌嘛!用我的毒赤鞭一掃過去,哪怕是千軍萬馬都會死在我的鞭下。」
毒赤鞭乃是武林七大神器之ㄧ,以焱龍之鬚編織而成,鞭頭鑲著五毒龍牙,散發出一股邪異之氣而無法近身,若是被輕揮掃到,全身感到炙熱無比,隨即爆裂身亡。
「但……冤冤相報何時了?」步之神月再度嘆了口氣,這一嘆氣,也嘆出了他對江湖多少恩恩怨怨,已是不想多問。
璉大笑道:「步之神月,像你這種人也會提起『冤冤相報何時了』這種話?我是不是聽錯了?」
黑湆沉聲道:「璉,夠了。」
幕飛澗也隨即接口道:「璉,如果妳還把神月當成是首領看的話,就照他的話去做吧,這對妳只有好處沒有壞處。」
黑湆、幕飛澗兩人同時制止,璉與他們互相對望了一眼,才退後半步不敢多說一語。
步之神月微微一笑,道:「既然你們三人都贊同的話,那就剩下……久水,你了。」
桃野久水負手望天,背對著他們,似乎在沉思些什麼,等回過神來,才緩緩道:「由你便吧。」
沉穩而極小的嗓音從他口中傳出,為陰森荒涼的赤剎峰更添了一股寒意,在一瞧他模樣,丰神俊美之臉,長至肩的烏髮隨風飄蕩著,身穿白衣布服,披著赤色皮革,腰間繫著紫色腰帶,顯然是一位翩翩君子。
但事實卻不然,桃野久水是五爪手生性最殘暴的一位,他不給對手有任何的喘息,巡指間劍鋒已穿過心臟。面無表情的他,看著鮮血沿著劍鋒滴落下來,以為這樣就能享受殺人的快感。
他只是覺得痛苦。
不管多深、多沉的痛苦,他都要承受。
不殺人,他就得死。
也因為這樣,才造就了今天的他,忘了什麼叫做「痛苦」,迷惘活了二十幾年,至今,不懂他自己到底在追求什麼。
步之神月也早猜到他會這樣說,一直以來,在決定任何事時,他總是保持緘默。他還是會依照慣例的問他,縱使已經知道他的回答是什麼。
步之神月又再度問道:「這次是要退隱江湖,難道你真的沒有意見?」
桃野久水這次沒有回答,只是冷「哼」了一聲,隨即化做一道光影而去。
「他這個人就是這樣,隨意來,隨意去,孤僻到像個孤苦無依的老人似的。而且還……」正當璉要繼續她的長篇大論時,身旁傳來一陣厲罵聲。
「拜託妳閉上嘴,好嗎?不說話沒人當妳是啞巴。」幕飛澗不耐煩的對著璉叱了幾句。
璉吼道:「幕飛澗,你這傢伙!」
她一股腦兒的衝去,準備往他臉上打一個拳頭時,幕飛澗出手如風一把抓住她的手腕,道:「我可沒時間陪妳慢慢玩!神月,我先走了。」話一說完,迅疾光影已朝著東邊飛去。
璉喃喃的道:「可惡!又被他給逃了!」轉身面對步之神月,道:「神月,今日……我語氣是衝了點,望你別見怪,沒事我也先走一步了。」語畢,赤紅光影也飛往東邊。
留下黑湆與步之神月兩人。
赤剎峰周圍依然是陰陰暗暗,根本不知過了多久,烏雲不時的傳出震耳欲聾之雷聲,半晌,天空開始飄下縷細小雨。
「下雨了。」步之神月望著烏雲密佈的天際,緩緩道出這幾個字。
此時的他,心情是平靜的,沒有多餘俗事縈繞,雨水輕輕滴落在他俊逸的臉龐上,似乎接受自然的洗滌,深深吸了口氣。
「覺得心情放鬆?」
「嗯。」沉思一會兒,又接口,道:「黑湆,我們五爪手會因此而分離嗎?」
黑湆莞爾而笑,道:「你自己心裡最清楚。」
「大概是吧。」步之神月心中頓覺突兀,自己心裡最清楚?他從來就不曾想過,也不曾了解過大夥兒心中是如何的想。
「該走了,回去柳月喝個熱茶?」
步之神月稍稍點頭,兩人剎那已化為光影,在闇闇烏雲之間乘奔御風移動著。
※ ※ ※ ※ ※
夜幕沉沉,月色迷濛,一片枯林中的城卻仍是燈火通明,此乃『日月無城』。
日月無城,顧名思義,一年四季幾乎是見不到白日和月光,也因整年籠罩在一片黑暗中,居住於此的人民很少有就寢的習慣,燈光照耀下,夜晚消遣的好處所:酒樓,隨之而興起,一條街遠遠望過去,哪座屋子不是掛著「紅芙樓」,就是「舞心閣」等……。平日在朝廷上威風凜凜、氣凌霄漢的大官們,到了薄晚時分,紛紛從外地湧入,最遠至塞外邊緣的飛旋關,只為了來這左擁右抱如國色天姿般的美人們。
倏爾,兩條人影箭也似的至於日月無城東門,兩人互相對望了一眼,轉眼間一個箭步到了一間屋外的招牌寫著:「柳月茶坊」。
柳月茶坊,日月無城的治理之地,亦是全城最受眾人歡迎的地方,與眾不同的是,去那裡只能喝個茶,賞個舞,若想貼近美人幾乎是日頭打西邊出來,根本不可能。受到歡迎,只因為那美女如雲,個個冰肌玉骨、明眸皓齒,跳起舞來,更是舞態生風、婀娜多姿。怪不得來這飽眼福也會心滿意足。
「你的速度依舊是我追不及的。」步之神月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。
沉吟畫然,黑湆以冰冷的語調道:「是你讓我。」
步之神月忽然臉色轉為黯淡,長嘆了一聲,望著前方棕色之門。「若我說我並沒有讓你呢?」
「進去吧,因為……」推開門,他頓了頓,瞥地看了步之神月一眼:「我不想侷限在無聊的話題中。」說到最後一句,黑湆已在門的另一頭。
冷風如刀,雲層厚重,遠遠望去,黑壓壓一片,有如潑墨一般。
赤剎峰下黃沙、亂石,屍骸遍野,空氣瀰漫著一股腥臭,令人作嘔。
陡地,尖銳的呼嘯聲劃破天際!
五條人影有如雷電般迅速無比至於赤剎峰頂上,同時的冷默,不發一語。此乃為武林中令人聞之色變的組織──五爪手。成員依序是步之神月、桃野久水、黑湆、璉、幕飛澗。
只見那群人之中,一位身形高挑,翩然俊雅的臉十分年輕,劍眉下眼若流星,約有二十出頭,此人為五爪手首領──步之神月。
「神月,這麼急著找我們來,事情肯定非同小可。」率先出聲的是幕飛澗,長得容貌軒昂,風姿俊爽,頭戴舞陵巾,身後的鴻雲刀更增添了一股傲人的氣勢。
步之神月淺淺回眸,來不及開口,旁邊傳來璉的抱怨:「神月,你真不夠意思耶,那些不知死活的三腳貓敢來找我下戰帖,想說要拿他們來解解悶,突然就被你給喚過來,真掃興!」
名為璉的人是一名女子,擁有一張殊絕無雙的豔媚之容,身著鵝黃披肩,背後一頭熾烈如焰的紅髮,用赭紅色髮帶束起,更襯托出嬌與媚。
幕飛澗丟了記白眼過去。「少說幾句會死啊?」
「那不是說不說的問題!」誰能了解敵人在眼前任憑自己宰割,卻突然的被喚過來,一隻肥羊從手上溜走,那種心情是無人能了解的。
思己此,忍不住悶悶地自言:「臭神月,你要是在這樣打壞我的興致,我一定會要你好看!」
聽出話中深意,幕飛澗淡瞥了她一眼。「一個女人家,講話怎麼粗理粗氣的?」
「要你管!」璉對著他吐了吐舌頭。
幕飛澗看到她這副模樣,嘴角不自覺輕輕上揚,用調侃的語氣對著她,道:「瞧瞧妳,不僅說話野蠻,連動作也像個孩子似的,誰會想要娶妳?」
「你……」
他是存心找她的麻煩嗎?心中已甚是不悅,還來個火上加油!
從見面至今,兩人已經鬥的沒完沒了,步之神月卻還沒有機會開口。依舊是面不改色,不發一語。
「怎麼回事,神月?」一旁的黑湆等的不耐煩了,把兩人鬥嘴的事拋諸於腦後,談回正事。
黑湆,紫髮隨性披肩,半掩面目,右眼有著一條深長的疤,尖銳而深沉眼眸像是平靜如水的清池,若是與之一戰,被他一瞧,彷彿一股涼意侵襲而來,不由得全身打冷顫。
提起這個名字,人人自危,當年一舉殲滅了武林盟主趙空棠所創的七燁門,過沒幾年,又再度為武林掀起一陣腥風血雨,不敗劍客胡岒也慘敗他手下,伴隨著他的是一把染上許多人鮮血的『若邪』,至此,他,被稱為『血刀』。
據說,與他交手過的人中,獨留一名因小勝半招而僥倖存活下來。但,這只是在中原流傳的謠言罷了,根本無人見過那位神秘之人。
「我們‥‥是否該退出江湖了?」步之神月右手朝後一揚,望著這說不上是風光秀麗的山景。
璉圓瞪雙目,怒道︰「什麼?!退出江湖!步之神月,你今天是來挑我怒氣的啊?」悚然一驚,馬上結束與幕飛澗的鬥嘴,對著一出聲就雪上加霜的步之神月破口大罵。
「五爪手在江湖上已佔有一席之地,為何突然的說這此話?」幕飛澗疑惑不解,想當年五人是如何闖出今日這番的名號,怎可能說放就放。
步之神月沉靜抬眸,道:「這件事我思及多日,作出這樣的決定,完全是顧及到摯友的生命。」
「此話怎講?」幕飛澗神情轉為凝重。
沉默了半晌,步之神月接著口,長嘆一聲道︰「近日六大派已有動作要剷除我們,僅區區五人,要如何對抗蜂擁而來的眾人?」
璉一聽,便即自信滿滿,道:「這就如火上弄冰凌嘛!用我的毒赤鞭一掃過去,哪怕是千軍萬馬都會死在我的鞭下。」
毒赤鞭乃是武林七大神器之ㄧ,以焱龍之鬚編織而成,鞭頭鑲著五毒龍牙,散發出一股邪異之氣而無法近身,若是被輕揮掃到,全身感到炙熱無比,隨即爆裂身亡。
「但……冤冤相報何時了?」步之神月再度嘆了口氣,這一嘆氣,也嘆出了他對江湖多少恩恩怨怨,已是不想多問。
璉大笑道:「步之神月,像你這種人也會提起『冤冤相報何時了』這種話?我是不是聽錯了?」
黑湆沉聲道:「璉,夠了。」
幕飛澗也隨即接口道:「璉,如果妳還把神月當成是首領看的話,就照他的話去做吧,這對妳只有好處沒有壞處。」
黑湆、幕飛澗兩人同時制止,璉與他們互相對望了一眼,才退後半步不敢多說一語。
步之神月微微一笑,道:「既然你們三人都贊同的話,那就剩下……久水,你了。」
桃野久水負手望天,背對著他們,似乎在沉思些什麼,等回過神來,才緩緩道:「由你便吧。」
沉穩而極小的嗓音從他口中傳出,為陰森荒涼的赤剎峰更添了一股寒意,在一瞧他模樣,丰神俊美之臉,長至肩的烏髮隨風飄蕩著,身穿白衣布服,披著赤色皮革,腰間繫著紫色腰帶,顯然是一位翩翩君子。
但事實卻不然,桃野久水是五爪手生性最殘暴的一位,他不給對手有任何的喘息,巡指間劍鋒已穿過心臟。面無表情的他,看著鮮血沿著劍鋒滴落下來,以為這樣就能享受殺人的快感。
他只是覺得痛苦。
不管多深、多沉的痛苦,他都要承受。
不殺人,他就得死。
也因為這樣,才造就了今天的他,忘了什麼叫做「痛苦」,迷惘活了二十幾年,至今,不懂他自己到底在追求什麼。
步之神月也早猜到他會這樣說,一直以來,在決定任何事時,他總是保持緘默。他還是會依照慣例的問他,縱使已經知道他的回答是什麼。
步之神月又再度問道:「這次是要退隱江湖,難道你真的沒有意見?」
桃野久水這次沒有回答,只是冷「哼」了一聲,隨即化做一道光影而去。
「他這個人就是這樣,隨意來,隨意去,孤僻到像個孤苦無依的老人似的。而且還……」正當璉要繼續她的長篇大論時,身旁傳來一陣厲罵聲。
「拜託妳閉上嘴,好嗎?不說話沒人當妳是啞巴。」幕飛澗不耐煩的對著璉叱了幾句。
璉吼道:「幕飛澗,你這傢伙!」
她一股腦兒的衝去,準備往他臉上打一個拳頭時,幕飛澗出手如風一把抓住她的手腕,道:「我可沒時間陪妳慢慢玩!神月,我先走了。」話一說完,迅疾光影已朝著東邊飛去。
璉喃喃的道:「可惡!又被他給逃了!」轉身面對步之神月,道:「神月,今日……我語氣是衝了點,望你別見怪,沒事我也先走一步了。」語畢,赤紅光影也飛往東邊。
留下黑湆與步之神月兩人。
赤剎峰周圍依然是陰陰暗暗,根本不知過了多久,烏雲不時的傳出震耳欲聾之雷聲,半晌,天空開始飄下縷細小雨。
「下雨了。」步之神月望著烏雲密佈的天際,緩緩道出這幾個字。
此時的他,心情是平靜的,沒有多餘俗事縈繞,雨水輕輕滴落在他俊逸的臉龐上,似乎接受自然的洗滌,深深吸了口氣。
「覺得心情放鬆?」
「嗯。」沉思一會兒,又接口,道:「黑湆,我們五爪手會因此而分離嗎?」
黑湆莞爾而笑,道:「你自己心裡最清楚。」
「大概是吧。」步之神月心中頓覺突兀,自己心裡最清楚?他從來就不曾想過,也不曾了解過大夥兒心中是如何的想。
「該走了,回去柳月喝個熱茶?」
步之神月稍稍點頭,兩人剎那已化為光影,在闇闇烏雲之間乘奔御風移動著。
※ ※ ※ ※ ※
夜幕沉沉,月色迷濛,一片枯林中的城卻仍是燈火通明,此乃『日月無城』。
日月無城,顧名思義,一年四季幾乎是見不到白日和月光,也因整年籠罩在一片黑暗中,居住於此的人民很少有就寢的習慣,燈光照耀下,夜晚消遣的好處所:酒樓,隨之而興起,一條街遠遠望過去,哪座屋子不是掛著「紅芙樓」,就是「舞心閣」等……。平日在朝廷上威風凜凜、氣凌霄漢的大官們,到了薄晚時分,紛紛從外地湧入,最遠至塞外邊緣的飛旋關,只為了來這左擁右抱如國色天姿般的美人們。
倏爾,兩條人影箭也似的至於日月無城東門,兩人互相對望了一眼,轉眼間一個箭步到了一間屋外的招牌寫著:「柳月茶坊」。
柳月茶坊,日月無城的治理之地,亦是全城最受眾人歡迎的地方,與眾不同的是,去那裡只能喝個茶,賞個舞,若想貼近美人幾乎是日頭打西邊出來,根本不可能。受到歡迎,只因為那美女如雲,個個冰肌玉骨、明眸皓齒,跳起舞來,更是舞態生風、婀娜多姿。怪不得來這飽眼福也會心滿意足。
「你的速度依舊是我追不及的。」步之神月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。
沉吟畫然,黑湆以冰冷的語調道:「是你讓我。」
步之神月忽然臉色轉為黯淡,長嘆了一聲,望著前方棕色之門。「若我說我並沒有讓你呢?」
「進去吧,因為……」推開門,他頓了頓,瞥地看了步之神月一眼:「我不想侷限在無聊的話題中。」說到最後一句,黑湆已在門的另一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