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之章:混沌之後
在這個中土大陸,烽火不斷,干戈四起,各地都起兵爭奪領土,為時十年的戰爭,何時才能停歇?
黃昏時分,愛麗絲湖畔上,就像灑了金粉般耀眼極了,倚坐在湖邊的一名女子,銀髮隨性披肩而下,素白潔淨的臉孔,毫無表情,穿著銀白色法袍,似乎在沉思什麼。
不久,走來一位有著一頭金髮,身穿黑色系鎧甲,臉色凝重,有著一張俊顏的男子,慢慢走向那位女子身邊。
「雪。」男子聲不低沉,雖輕如鴻毛之聲,卻可依稀聽見。
坐在湖畔旁的女子,轉頭一愣。「殘楓?!你什麼時候來的?」雪殘痕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名男子。
夜殘楓一看到她的驚訝表情後,不自覺地揚起一抹微笑,隨後便坐在她的身旁。「妳在想什麼?」
雪殘痕不發一語,看著被夕陽渲染而過的湖,清徹而絢麗,但她根本無心欣賞,只因為前幾天發生的事,讓她無奈,也讓她體會到人的自私。
前幾天,她與夜殘楓一起去古魯斯城,向城主報告北部羅德斯草原戰後的情況,死傷慘重、糧食短缺,附近的居民過著民不聊生的日子,想不到城主回答的話語,竟是無關緊要,早日幫他攻下領土!讓她恨不得殺了他,要不是夜殘楓阻止,她早就不再這裡悠閒的跟他談天了。
「那天的事……你明明知道他是個昏庸城主,為何還要幫他賣力?」雪殘痕看似平淡的語氣,多了不易發覺的激動。
夜殘楓靜默片刻,又接著開口︰「這樣做……都是為了一個人。」
雪殘痕一聽,雖沒任何激動的表情,但她的心是怎麼回事?一股說不上來之感,湧上心頭,翻起滔天巨浪。為了誰?應該不是她吧?殘楓向來都只把她當成無話不說的知己。小時候一起長大,不管多艱難的難關,他總是默默陪著她度過,這都是很平常朋友之間的舉動,但,何時她的心理多了莫名的情愫,她不曉得……
她因資質甚佳,和殘楓自小就是被訓練為咒術詩人、劍刃舞者的人選,她好羨慕其他的朋友,可以無憂無慮的一起玩樂,自己只能每日跟著指導她的教師訓練,有幾次逃出去,還是被捉了回來,少不了毒打一頓,殘楓屢次勸她,終於打消逃離的念頭。
十八歲那年,正式上戰場時,她與殘楓被封名『雪之殺』、『夜之殺』,在其他旁人來看,這豈是至高無上的光榮啊!她的心理完全感受不到,接受封名時,不情願地接下,在一片歡呼喝采聲中,自己像落寞的浪人,不願參加晚宴,獨自跑到村莊外的瀑布,大聲吼叫,抒發她的壓力,這不是她所想要的啊!
她沒有選擇的權利,從小無親人,孤獨慣了,自己的命運任由他人掌控,在訓練的期間,遇見殘楓,才踏出第一步,開始接觸人群,那時她覺得日子很快樂。
而現在,換這個不知人民疾苦的城主上任後,每天奢侈、玩樂,城內感受不到以往快樂的氣氛,大家離開的離開,餓死的餓死,只想安定的住下來,免於戰火波及。
曾經告訴殘楓也一起離開,想不到他的話,讓她心涼了一半,本想自己走,卻捨不得他,為了他,她可以忍受的了所有困難,與他一起殺盡無數敵人,攻下屬不清的領土,最後,連她自己的心也漸漸麻痺了,習慣嗜血、殺戮,成為各地紛紛畏懼的敵人──雪之殺。
「是誰?」不想問出結果,但嘴就是不聽使喚,雪殘痕茫然的看著他。
看著她,夜殘楓並沒有回答,雖然她還是她,不過她的心已經變了,現在能幫上她的,挽回以前的她,而不是冷漠無情‥‥。
「我最想珍惜的人。」
珍惜?他的心裡,深不可測,也許是哪位樣貌不凡的女子吧!
夕陽斜下,天色昏暗,兩個慢步走回城裡。
互相若有所思,結束短暫的傍晚。
雪殘痕逕自到藏書庫,埋首在密密麻麻的咒術書中,明日的戰爭是要與一個勢力龐大的敵國對戰,中土大陸的未來,就是這一戰將停止所有的戰亂,聽說還有一位資質高深的咒術詩人,就來分個高下!
過了一段時間,覺得累了,就隨意瀏覽書櫃,無意之中竟讓她發現一本破舊的紅皮書。
「這是……古老的咒術書!」挑起雪殘痕的好奇,拍拍書上的灰塵,隨後翻開第一頁。
「達塔拉之咒,威力過於強大,自古即少使用,力量可以瞬間摧毀百里內週遭的景物,但使用者本身會精力消耗殆盡而死去,結咒動作複雜,咒語長,幾乎是資質甚高才能完成此咒術……」讀到這裡,雪殘痕一驚。「這……從來沒見過!」
雖是驚人之術,但她不多想,花了一整個夜晚,把此咒反覆背誦到她疲倦了,於是熄了燈,走回自己的屋子就寢。
到底……為何她要把達塔拉之咒深深記於腦海裡,連自己也不知道……
夜長夢多,萬籟俱寂,就此停止這煩悶的一天。
這一戰,將決定一切!
「還好吧?」看到雪殘痕精神不振,夜殘楓不禁憂心蹙了眉頭。
她搖頭。昨晚真不應該這麼晚休息,今日顯得昏昏沉沉,一副不清醒的狀態。
「要不要休息?今日這一戰,妳別去了。」
「為何?這一場很重要……關係到我們的未來。」她神色黯了一下,這是最後一場戰爭了。
看她這樣一再逞強,不免憂慮了起來。「但妳的身體更重要!」
是嗎?她不想回答,走到附近的河邊散散心。
半晌,遠方可見一團團黑色的物體,敵軍來了!
整頓好自己,雪殘痕屏氣凝神的站到自己的崗位上,一陣混亂聲由遠而近,敵軍勢如破竹般的開始大肆殺戮,而前鋒的夜殘楓早已跳入戰局中,殺紅了眼!
在一旁的雪殘痕對上另一名咒術詩人,空氣凝結的壓力,殺氣縱然而生,眼看對方咒術撼天震地般襲捲而來,她心不慌不亂,立即使出不遜於他的咒術,雙方不分高下,戰況愈來愈膠著。
「呃……」夜殘楓面對大批人蜂擁而上,依然面不改色,但已漸漸開始力不從心。
「殘楓!」看到他奮勇殺敵,突然一分心,雪殘痕背後已是血流如注!
她淒惻一笑,全部殺光敵人?!遲早會磨耗體力,在心裡已有定見。
「你要看更強大的咒術嗎?」對著敵方咒術詩人喊著,這一場絕對不能輸!
雪殘痕雙手結印,將我方與敵方用結界隔開,自己卻身在敵方那一邊。
停了半晌,對著夜殘楓一笑,她知道自己再也見不到他了,她有好多話想對他說……
「殘楓……我對你的感覺早已跨越朋友的界線了,你知道嗎?」心裡的話,終就說不出口。
「雪!妳要做什麼?」看到她做出令人不解的舉動,夜殘楓訝異的大吼。
開始唸起一連串咒語,敵方一看到她異於常人的的舉動,紛紛停下,起了戒心。
只見天空灰暗,悶雷作響,一道白光射向雪殘痕,地面霎時出現了不明的陣,大地如地牛翻身,大夥心頭一亂,正要逃離時,雪殘痕殊不知此時的情況,闔眼專心結咒。
夜殘楓看這強大的力量不斷圍繞在雪殘痕身旁,正要跑向她時,旋風捲起,強光之後,敵軍已是一片死傷。
結界瞬間消失,陣中銀白女子身染點點紅血。
雪殘痕突然感覺劇痛無比,痛得她兩腳發軟,虛弱的倒下。
及時,一個健壯的臂膀牢牢接住了她。
雪殘痕痛苦的嘔出一口又一口的血豔,全身沒有一處不是劇烈的被撕裂著,好像魂魄已經快要飛離身軀般。
「雪—--」一聲心神俱碎的呼喚,她一仰首,迎上哀絕悲慟的面容。
真好,臨死前還能躺在他的懷裡,她死而無憾了。
「殘…楓…」她努力的喘著氣,嘴角不時滑落一絲絲的鮮血。
「雪…為何妳要這麼做?」他的心思完全亂了,無法思考。
「這樣…做…對你我…都好…」突然襲來的一陣劇痛,讓她緊抓著夜殘楓的衣袖。
這麼做,都是為了他,一直以來,努力的跟隨他,不管發生什麼事,她只要跟他一起就好。
「雪!妳太傻了…」他長久下來為那個昏庸城主攻下許多領土,他大可直接殺了他,但他忍了,為的就是等這一刻,今後他們就可以過著平凡無憂的生活了。
「雪…妳知道嗎?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妳啊!」
她聽到了,原來殘楓如此在意她,唇邊泛起淒楚的笑容,這樣…她可以走的安心了。
「其實…我…」猛烈一咳,中斷她的話。「一…直都…很…喜…」她撐不住了,來不及對他說,雙手無力的垂下。
「振作一點!我不要妳死!」他狂亂、傷心。
她覺得好輕鬆,再也不用偽裝自己了。「殘…楓…」
「我馬上帶妳回去治療…別閉眼啊!」抱起雪殘痕,用疾風之速度奔回戰營,途中,他感覺她的氣息越來越弱,眼眸慢慢地闔上。
她……離開了…
「雪—--」激動的大叫,天空下起了綿綿細雨,像是上天也在為她的離別而哀傷。
落寞、孤寂,『雪之殺』已逝去,以後…只剩下他一人,沒有她…怎麼活下去?
後來,夜殘楓把她葬在一處高原上,自己在旁邊蓋了一間小屋,永遠的陪伴她。
隔年冬天,高原到處飄著銀白色花瓣,帶著特殊的香氣,夜殘楓靜靜的望著,一直等到花瓣枯萎,而他也倒在花瓣之中,追隨雪殘痕的蹤影。
數千年後,已是二十世紀,高原充斥著人來人往的觀光客。
「你看,這是歷史著名的人物,雪之殺的陵墓。」
「他們聽說有一段淒美的故事喔!」
「這墓碑上有刻字耶!」
「我看看。雪之殺—--雪殘痕,於二十五歲,古多斯三十年逝世。夫—--夜殘楓題……」
黃昏時分,愛麗絲湖畔上,就像灑了金粉般耀眼極了,倚坐在湖邊的一名女子,銀髮隨性披肩而下,素白潔淨的臉孔,毫無表情,穿著銀白色法袍,似乎在沉思什麼。
不久,走來一位有著一頭金髮,身穿黑色系鎧甲,臉色凝重,有著一張俊顏的男子,慢慢走向那位女子身邊。
「雪。」男子聲不低沉,雖輕如鴻毛之聲,卻可依稀聽見。
坐在湖畔旁的女子,轉頭一愣。「殘楓?!你什麼時候來的?」雪殘痕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名男子。
夜殘楓一看到她的驚訝表情後,不自覺地揚起一抹微笑,隨後便坐在她的身旁。「妳在想什麼?」
雪殘痕不發一語,看著被夕陽渲染而過的湖,清徹而絢麗,但她根本無心欣賞,只因為前幾天發生的事,讓她無奈,也讓她體會到人的自私。
前幾天,她與夜殘楓一起去古魯斯城,向城主報告北部羅德斯草原戰後的情況,死傷慘重、糧食短缺,附近的居民過著民不聊生的日子,想不到城主回答的話語,竟是無關緊要,早日幫他攻下領土!讓她恨不得殺了他,要不是夜殘楓阻止,她早就不再這裡悠閒的跟他談天了。
「那天的事……你明明知道他是個昏庸城主,為何還要幫他賣力?」雪殘痕看似平淡的語氣,多了不易發覺的激動。
夜殘楓靜默片刻,又接著開口︰「這樣做……都是為了一個人。」
雪殘痕一聽,雖沒任何激動的表情,但她的心是怎麼回事?一股說不上來之感,湧上心頭,翻起滔天巨浪。為了誰?應該不是她吧?殘楓向來都只把她當成無話不說的知己。小時候一起長大,不管多艱難的難關,他總是默默陪著她度過,這都是很平常朋友之間的舉動,但,何時她的心理多了莫名的情愫,她不曉得……
她因資質甚佳,和殘楓自小就是被訓練為咒術詩人、劍刃舞者的人選,她好羨慕其他的朋友,可以無憂無慮的一起玩樂,自己只能每日跟著指導她的教師訓練,有幾次逃出去,還是被捉了回來,少不了毒打一頓,殘楓屢次勸她,終於打消逃離的念頭。
十八歲那年,正式上戰場時,她與殘楓被封名『雪之殺』、『夜之殺』,在其他旁人來看,這豈是至高無上的光榮啊!她的心理完全感受不到,接受封名時,不情願地接下,在一片歡呼喝采聲中,自己像落寞的浪人,不願參加晚宴,獨自跑到村莊外的瀑布,大聲吼叫,抒發她的壓力,這不是她所想要的啊!
她沒有選擇的權利,從小無親人,孤獨慣了,自己的命運任由他人掌控,在訓練的期間,遇見殘楓,才踏出第一步,開始接觸人群,那時她覺得日子很快樂。
而現在,換這個不知人民疾苦的城主上任後,每天奢侈、玩樂,城內感受不到以往快樂的氣氛,大家離開的離開,餓死的餓死,只想安定的住下來,免於戰火波及。
曾經告訴殘楓也一起離開,想不到他的話,讓她心涼了一半,本想自己走,卻捨不得他,為了他,她可以忍受的了所有困難,與他一起殺盡無數敵人,攻下屬不清的領土,最後,連她自己的心也漸漸麻痺了,習慣嗜血、殺戮,成為各地紛紛畏懼的敵人──雪之殺。
「是誰?」不想問出結果,但嘴就是不聽使喚,雪殘痕茫然的看著他。
看著她,夜殘楓並沒有回答,雖然她還是她,不過她的心已經變了,現在能幫上她的,挽回以前的她,而不是冷漠無情‥‥。
「我最想珍惜的人。」
珍惜?他的心裡,深不可測,也許是哪位樣貌不凡的女子吧!
夕陽斜下,天色昏暗,兩個慢步走回城裡。
互相若有所思,結束短暫的傍晚。
雪殘痕逕自到藏書庫,埋首在密密麻麻的咒術書中,明日的戰爭是要與一個勢力龐大的敵國對戰,中土大陸的未來,就是這一戰將停止所有的戰亂,聽說還有一位資質高深的咒術詩人,就來分個高下!
過了一段時間,覺得累了,就隨意瀏覽書櫃,無意之中竟讓她發現一本破舊的紅皮書。
「這是……古老的咒術書!」挑起雪殘痕的好奇,拍拍書上的灰塵,隨後翻開第一頁。
「達塔拉之咒,威力過於強大,自古即少使用,力量可以瞬間摧毀百里內週遭的景物,但使用者本身會精力消耗殆盡而死去,結咒動作複雜,咒語長,幾乎是資質甚高才能完成此咒術……」讀到這裡,雪殘痕一驚。「這……從來沒見過!」
雖是驚人之術,但她不多想,花了一整個夜晚,把此咒反覆背誦到她疲倦了,於是熄了燈,走回自己的屋子就寢。
到底……為何她要把達塔拉之咒深深記於腦海裡,連自己也不知道……
夜長夢多,萬籟俱寂,就此停止這煩悶的一天。
這一戰,將決定一切!
「還好吧?」看到雪殘痕精神不振,夜殘楓不禁憂心蹙了眉頭。
她搖頭。昨晚真不應該這麼晚休息,今日顯得昏昏沉沉,一副不清醒的狀態。
「要不要休息?今日這一戰,妳別去了。」
「為何?這一場很重要……關係到我們的未來。」她神色黯了一下,這是最後一場戰爭了。
看她這樣一再逞強,不免憂慮了起來。「但妳的身體更重要!」
是嗎?她不想回答,走到附近的河邊散散心。
半晌,遠方可見一團團黑色的物體,敵軍來了!
整頓好自己,雪殘痕屏氣凝神的站到自己的崗位上,一陣混亂聲由遠而近,敵軍勢如破竹般的開始大肆殺戮,而前鋒的夜殘楓早已跳入戰局中,殺紅了眼!
在一旁的雪殘痕對上另一名咒術詩人,空氣凝結的壓力,殺氣縱然而生,眼看對方咒術撼天震地般襲捲而來,她心不慌不亂,立即使出不遜於他的咒術,雙方不分高下,戰況愈來愈膠著。
「呃……」夜殘楓面對大批人蜂擁而上,依然面不改色,但已漸漸開始力不從心。
「殘楓!」看到他奮勇殺敵,突然一分心,雪殘痕背後已是血流如注!
她淒惻一笑,全部殺光敵人?!遲早會磨耗體力,在心裡已有定見。
「你要看更強大的咒術嗎?」對著敵方咒術詩人喊著,這一場絕對不能輸!
雪殘痕雙手結印,將我方與敵方用結界隔開,自己卻身在敵方那一邊。
停了半晌,對著夜殘楓一笑,她知道自己再也見不到他了,她有好多話想對他說……
「殘楓……我對你的感覺早已跨越朋友的界線了,你知道嗎?」心裡的話,終就說不出口。
「雪!妳要做什麼?」看到她做出令人不解的舉動,夜殘楓訝異的大吼。
開始唸起一連串咒語,敵方一看到她異於常人的的舉動,紛紛停下,起了戒心。
只見天空灰暗,悶雷作響,一道白光射向雪殘痕,地面霎時出現了不明的陣,大地如地牛翻身,大夥心頭一亂,正要逃離時,雪殘痕殊不知此時的情況,闔眼專心結咒。
夜殘楓看這強大的力量不斷圍繞在雪殘痕身旁,正要跑向她時,旋風捲起,強光之後,敵軍已是一片死傷。
結界瞬間消失,陣中銀白女子身染點點紅血。
雪殘痕突然感覺劇痛無比,痛得她兩腳發軟,虛弱的倒下。
及時,一個健壯的臂膀牢牢接住了她。
雪殘痕痛苦的嘔出一口又一口的血豔,全身沒有一處不是劇烈的被撕裂著,好像魂魄已經快要飛離身軀般。
「雪—--」一聲心神俱碎的呼喚,她一仰首,迎上哀絕悲慟的面容。
真好,臨死前還能躺在他的懷裡,她死而無憾了。
「殘…楓…」她努力的喘著氣,嘴角不時滑落一絲絲的鮮血。
「雪…為何妳要這麼做?」他的心思完全亂了,無法思考。
「這樣…做…對你我…都好…」突然襲來的一陣劇痛,讓她緊抓著夜殘楓的衣袖。
這麼做,都是為了他,一直以來,努力的跟隨他,不管發生什麼事,她只要跟他一起就好。
「雪!妳太傻了…」他長久下來為那個昏庸城主攻下許多領土,他大可直接殺了他,但他忍了,為的就是等這一刻,今後他們就可以過著平凡無憂的生活了。
「雪…妳知道嗎?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妳啊!」
她聽到了,原來殘楓如此在意她,唇邊泛起淒楚的笑容,這樣…她可以走的安心了。
「其實…我…」猛烈一咳,中斷她的話。「一…直都…很…喜…」她撐不住了,來不及對他說,雙手無力的垂下。
「振作一點!我不要妳死!」他狂亂、傷心。
她覺得好輕鬆,再也不用偽裝自己了。「殘…楓…」
「我馬上帶妳回去治療…別閉眼啊!」抱起雪殘痕,用疾風之速度奔回戰營,途中,他感覺她的氣息越來越弱,眼眸慢慢地闔上。
她……離開了…
「雪—--」激動的大叫,天空下起了綿綿細雨,像是上天也在為她的離別而哀傷。
落寞、孤寂,『雪之殺』已逝去,以後…只剩下他一人,沒有她…怎麼活下去?
後來,夜殘楓把她葬在一處高原上,自己在旁邊蓋了一間小屋,永遠的陪伴她。
隔年冬天,高原到處飄著銀白色花瓣,帶著特殊的香氣,夜殘楓靜靜的望著,一直等到花瓣枯萎,而他也倒在花瓣之中,追隨雪殘痕的蹤影。
數千年後,已是二十世紀,高原充斥著人來人往的觀光客。
「你看,這是歷史著名的人物,雪之殺的陵墓。」
「他們聽說有一段淒美的故事喔!」
「這墓碑上有刻字耶!」
「我看看。雪之殺—--雪殘痕,於二十五歲,古多斯三十年逝世。夫—--夜殘楓題……」